云北

【鼠猫联文】不良鼠与警长猫：一个十七岁开始的故事

群聊产物，接力联文，下一棒 @甜饼xi 

【目录系列】鼠猫同人

第一卷 春梦了无痕（by云北）

1.

　　五月末，汴梁酝酿着一场声势浩大的暴雨。

　　天气闷热，人的火气自然就大，高二男生的火气比谁都大，打架斗殴这种事情，从来是少不了的，哪怕是全大宋也排的进top5的嵩阳高中也不例外。

　　周二中午，嵩阳高中校外的小树林，发生了一起性质堪称严重的打架事件。

　　斗殴双方分别是高三被人称为“章苏五怪”的校霸小团体，和高二A1班的白玉堂。

　　章苏五怪想不到，五对一的架，竟然会打成这副狗德行，对手还是一个他们眼中只会埋头读书的好学生。

　　当最能打的老大被白玉堂踢上半空，重重撞在树上擦出一脊背血肉模糊时，他们才明白，这个高二的小子成了陷空五鼠的一员，并不是因为他们认为的有钱会玩会来事会恭维。

　　同时也明白了，人与人的差距，原来真的会那么大。

　　有的人终日埋头苦学，仍然沉在成绩单的末流，有的人努力变得凶狠，“社会”，仍然只能成为他人眼中的超级大傻逼。有的人终日不误正业，期末考前突击复习一星期，仍然轻轻松松爬上年级前十。

　　警车的喇叭声越来越近，白玉堂踢开一个捂着脚踝嚎叫的倒霉蛋，靠在树上掏出一根烟，想了想又塞了回去，拿出手机一看，满屏卢方的未读信息——“别动手！”“忍住！”“大哥帮你搞定！”“你下手轻点！”“老五，老五你在不在！”

　　白玉堂：“你啥时候过来，我听见警车了。”

　　那头秒回“什么！”“我刚刚堵车了，再五分钟！”“你打成啥样了！”

　　白玉堂想了想，拍了张照片传过去，又发：“应该都是轻微。”

　　刹车声响起，白玉堂抬起头来，警车红蓝相间的闪灯映入眼帘，不远处，教导主任正气急败坏一瘸一拐跑来。

　　车门打开，三个民警匆匆钻出来，白玉堂打个哈欠，把手机揣回兜里，再不看卢方发来的信息，微微一笑。

　　“条子是吧？跑的还挺快。”

　　……

　　三小时后，太平洋对岸一间高层写字楼中，白锦堂接到卢方打来的跨洋电话时，心中居然涌起一种“本该如此”的感觉。

　　虽然是玉堂挑衅在先，但得知那所谓章苏五怪的作为后，白锦堂实在是开不了批评他的这个口，说真的，玉堂没把他们打废，已经是留手了。

　　以他弟弟这种恃才放旷，张扬狂傲的性格，待在规矩森严的嵩阳高中本就委屈了他，要他对身边的种种腌臜事视而不见，绝对不可能。

　　白锦堂轻叹一声，已经打算轻轻揭过：“只有一个轻伤？那这样，钱我打过去，其余的事情拜托你了，哎，我这个弟弟……什么？他已经进去局子了？”

　　电话那头沉默一会，叹道：“那个小民警，难搞。”

　　“这倒是小事。”白锦堂揉着太阳穴“他没跟人家动手吧？”

　　“动手了。”

　　白锦堂一口气差点没上来，心想袭警这事可不好摆平，卢方忙道：“没事，两个人比划了两下，然后老五叫他给擒住了。”

　　“什么？！一个小民警，把我弟擒住了？”

　　……

　　阴云沉沉，汴梁城跟个蒸笼似的，蝉都快熟了，垂死挣扎吱哇乱叫，学院路派出所狭小的走廊中，白玉堂烦闷地靠着墙，期望借背后墙壁好歹降降温。

　　“我告诉你，我非让你吃不了兜着走！敢动我儿子，我有的是人让你一辈子抬不起头……”

　　白玉堂看向面前满脸油汗，唾沫星子横飞的肥胖女人，微微冷笑。

　　“你生了哪个？”

　　女人疑惑的皱起眉头，白玉堂不耐烦道：“听不懂人话？那五个傻逼，你生了哪个？”

　　“你……你！我撕烂你个小杂种的脸！”

　　女人乍着玫红的十指扑上来，被警员七手八脚拉开，白玉堂懒懒地看着那些裹在天蓝色民警皮里的人，打个哈欠，点起根烟，有一搭没一搭的吸着。

　　闷热的天气加傻逼的人，比想象的还要糟的多，他到底是喝了什么迷魂汤，才会乖乖的跟着那个小民警到局子里来？

　　以往大哥一个电话就摆平的事情，到他这里不好使，还挺犟。

　　白玉堂闭上眼，那人清俊面容又浮现脑海，干干净净清清爽爽，他说，要按程序走，跟我回派出所接受调查。

　　小民警……还算能打，不过跟五爷比起来，还是差了些，如果不是长的顺眼，五爷也不会走神，叫他得了空拿住脉门……

　　那小民警，至少比学校的傻逼教导主任和那些傻逼家长有趣的多，所以五爷过来躲个清净，才不是因为觉得他有趣……

　　脚步声悄然接近，白玉堂睁开眼睛，忽觉唇上的烟被人抽去。

　　小民警手上夹着燃了一半的烟，用那双温润通透的黑眸看着他，温和一笑。

　　“小孩少抽点烟，对身体不好。”

　　白玉堂眉头一拧，发现自己比他矮半个头，心念转动之下，已然转怒为笑，朝小民警一扬头：“你来。”

　　小民警有点意外地楞在原地，白玉堂笑道：“不会啊？要不要五爷教……”

　　这一句话，白玉堂没有说完。

　　小民警居然真将自己方才含过的烟送进口中，吸了一口。

　　抽烟的样子很好看，烟雾从薄唇中吐出，淌汗的侧脸有一瞬间的模糊。

　　白玉堂心跳有点过速——他原本笃定小民警不会接这一招，也算扳回一局被称为“小孩”的面子，没想到他居然……真不介意一个陌生男性刚抽过的烟……

　　难不成我被占便宜了？不过，小民警长的那么好看，也不算亏吧……

　　他是不介意我，还是谁都不介意？

　　靠，我在想什么！抽一口烟就弄得老子乱了方寸，好你个小民警，果真不简单！

　　小民警只吸了一口，便将烟掐灭，转身向走廊尽头走去：“跟上来。”

　　白玉堂咳嗽一声：“喂，你叫什么名字？”

　　“展昭。”

　　展昭？好，五爷记住了。

----

2.

　　展昭其实并不擅长抽烟。

　　但那叫白玉堂的少年含笑看着他时，他鬼使神差地将那根烟吸了一口，直到看见少年惊异的眼神，才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。

　　大概是天太热太闷的缘故吧，大概是跟学生家长周旋了三个小时的缘故吧，总之，自己的脑子确实不大清醒。展昭摇摇头，将香烟摁灭，转身走进审讯室。

　　很久以后，展昭才想明白真正的原因，但一切都晚了。

　　色令智昏啊……

　　狭小的审讯室，老旧的木桌有些油漆剥落下来，露出木头的本色，风扇早已罢工多年，窗子合不上，屋外的热风缕缕吹进，愈发让人难以忍受。

　　名叫白玉堂的少年坐在展昭对面。脸上满是灰尘，还有一条划开的血痕，眼神桀骜不驯，活像只离群索居的小狼崽。

　　脸还有点嫩，但凌厉华美的气质已从眉目间焕然而出，让人心荡神驰。他还穿着嵩阳高中的校服，上面好多灰，肋边撕开一道大口，隐约露出的腰线上，已有了腹肌的痕迹。

　　展昭指了指桌上的纸巾：“脸，擦一下。”

　　白玉堂满不在乎的伸手在脸上一擦，看着展昭，挑起眉。

　　展昭不由失笑，摊开本子刷刷写起来。

　　“白玉堂，嵩阳高中高二学生，年龄？”

　　“十七。”

　　“打了谁？怎么打的？”

　　“忘了，反正是五个傻逼。”白玉堂擦一把头上的汗，不耐道“我哪记得怎么打的，随便比划几下，他们就趴下了。”

　　“打伤人没有？用了什么工具？”

　　“轻微，赤手空拳。”白玉堂拉起肋边破损的衣服“展警官，他们可动了刀子。”

　　展昭呼吸一窒，低头在本子上刷刷写着。

　　“为什么打架？”

　　“白爷看他们不顺眼。”

　　展昭回头看了眼，轻声道：“不要有情绪，有一说一有二说二。”

　　在学院路派出所干了一年多，混混打架这种事情他见得多了，最不希望的就是学生牵扯进来——为了一时的意气之争，在履历上留下不那么光彩的一笔，日后有的是后悔的时候。

　　更何况这个孩子……

　　展昭垂下眼帘，其实他对白玉堂并非一无所知。

　　他听说过陷空那一窝老鼠，比起小打小闹的学生，那四个人则是不黑不白，时刻有一脚踏空的危险，尤其是老大卢方，仗着手头有些本钱，颇做过些不那么“白”的生意。

　　据他了解到的情况，半年前白玉堂转学来嵩阳高中，随后就加入了他们。

　　好端端的学生，和社会人混在一起，展警官表示十分痛心。

　　更何况他长的那么好看。

　　好看的高中生翘着二郎腿，略带挑衅地看着自己，展昭感觉自己有责任将他拉回正确的道路上。

　　“怎么不说话？”展昭拿笔尖敲了敲桌面“你知道打架违法吧？”

　　“我说什么？”白玉堂抬眼看他，桀骜不驯中，透出几分稚气

　　“我都说了，五爷看他们不顺眼，你总不能让我憋着吧？”

　　展昭叹了口气，只觉得这屋子热的越来越让人难以忍受了，终于受不了地把制服袖口挽到胳臂肘上，往椅背上一靠：“认识到你哪里错了吗？”

　　白玉堂没言声，目光从展昭露出的小臂移到他俊逸的侧脸，汗水顺着鬓角淌到下颌，坠进领口中。

　　领口也敞开了一颗扣子，阳光恰好透过百叶窗落在他汗津津的脖颈上，锁骨半明半暗，隐在天蓝色的制服衬衫下，形状优美的让人移不开眼

　　白玉堂没来由地心跳加速。

　　展昭……

　　展昭擦了把汗，白玉堂回过神来，冷笑道：“我错了——我没把他们直接打死。”

　　“白同学，你不要有情绪。”展昭换了更加和软的口气“你看这么热的天，这空调又坏了，你还是配合一点，不然我们两个都不好受。

　　明明是普普通通一句话，白玉堂心头却像被猫尾巴尖撩过一样，微微酥痒起来

　　他皱起眉头打量着展昭，试图从他的神情中解读刚刚那句话的潜台词，比如挑衅，比如暗示，比如下套等他钻比如软硬兼施……

　　他最后什么也没找到，目光落在展昭那两片形状好看的薄唇上时，那丝痒竟愈来愈烈了，引得他莫名不安，喉咙没来由的发干。

　　白玉堂干脆直接对上展昭的目光。

　　“展昭，你不是警察吗？你查一下，不就都知道了？”白玉堂勾唇一笑“如果你真的奉公执法，不妨去调查调查，我打的那些人都是什么杂碎。”

　　“还是那句话，我没把他们直接打废，已经是手下留情了！”

3.

　　展昭长吁一口气，坐直身体，开始教育不良少年的老一套：你还年轻，不要打架，意气用事解决不了问题，你有着非常远大的前途……

　　白玉堂半句都没听进去，闭着眼靠在椅背上，自己是怎么了，天这么热，破屋子怎么这么闷，面前的人还在不断对自己说教。

　　他竟然老老实实坐到了现在。

　　这个展昭，声音怎么这么好听，清冽低沉，带着些不易察觉的倦怠和无奈……忒无聊，他就不嫌无聊吗？待在这个早该拆了的破派出所里，每天说那些和谐社会共同维护的调调……

　　如果他叫自己的名字……

　　“展昭——”白玉堂打断展昭的话，拿指节敲了敲桌子“你今年多大？”

　　展昭猝不及防：“二十三，怎么了？”

　　“你一个月工资多少？”

　　展昭：“……”

　　白玉堂：“我听说公务员待遇也就那样，你要不把这工作辞了吧，警察这玩意，在古时候叫朝廷鹰犬——你这样的，朝廷鹰犬！”

　　言毕挑衅地看着展昭，不知为何，他很希望看见这个人生气的样子，尤其是因为自己。

　　但展昭没有生气，只是用那双澄澈的黑眸看向他，一言不发。

　　白玉堂只觉得好像一拳打进棉花，展昭好像在无形嘲讽一样，心中愈发烦闷，忽瞥到放在桌上的警帽，顿时福至心灵，笑了起来。

　　“咳，我说错了，展警官怎么会是鹰犬？”

　　在小树林和他交手时，他戴着这顶警帽，抬头一瞥目如朗星，那模样活脱是……

　　“明明是我们的黑猫警长嘛——来，展小猫，给爷喵一个！”

　　展昭眼底终于露出一丝恼意，白玉堂大乐，刚想趁热打铁多说两句，展昭已不动声色转移了话题，仿佛刚才的羞辱并不存在一般。

　　“你练出这么好的身手，又是为了什么？收小弟，当大哥，混社会？”

　　白玉堂冷哼一声：“五爷才不屑得那些过家家的玩意儿。”

　　“那，为的是行侠仗义，除暴安良？”

　　白玉堂心头扑地一跳，扭过头去。

　　“五爷乐意，你管得着吗？”

　　展昭笑了，白玉堂心头涌起一阵紧张，嚯的站起身怒视展昭，将拳头捏的咔咔响。

　　他如果敢笑话五爷，五爷就打掉他的牙！

　　很久后白玉堂才明白，自己那时之所以那么恼怒，不是因为少年行侠仗义的心思被人堂而皇之说出来——他对此从来不加掩饰，甚至觉得骄傲。

　　他恼怒的，他紧张的，是展昭否定他。

　　或者说，否定他从内心信仰的，侠义。

　　明知在这个物欲横流的大宋，侠义早被冰冷的利益关系挤压的毫无生存空间，成为年少轻狂时的妄想。明知一个进入社会，而且是体制里的人，十有八九会说那接受现实的老一套。更何况，这个人刚才还对自己讲了一堆大道理。

　　但他是展昭。

　　白玉堂看着展昭了然的神色，一颗心越来越沉，似要坠入冰窟。

　　展昭终于开了口，轻声说：“我是。”

　　白玉堂楞在原地，难以置信：“什么？”

　　“我练武，为的便是行侠仗义，除暴安良，从小时候到现在，一直都是。”

　　所以，我懂你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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4.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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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二卷：风月情窍开

第三卷：折枝花已无

第四卷：灯火阑珊处

（未完待续）

下次接龙是甜饼太太~~~~