【鼠猫】当大风客栈变成同福客栈(二十一)
第二十一回 楚盗帅赠来举报信,白盗圣开导白五爷
------------------------
白玉堂回到同福客栈后和众人打了招呼,才得知郭芙蓉早上接到父亲病重的消息,急匆匆的回了家,除此以外也没有他事了。
展昭这一天都待在屋里读书,听见走廊上响起脚步声,登时心头雀跃,自己都不明白为什么这么高兴,推开门一看果然是白玉堂,笑道:“白兄,晚饭在屋里放好了,快去吃吧。”
却不想白玉堂如第一次见到他那样,把自己从头到尾打量一遍,沉默的十分反常。
“白兄,怎么了?”
白玉堂摇摇头:“等你多想起些时,我再跟你说,我们吃饭去吧。”
饭罢展昭和白玉堂又闲聊了几句,又下了盘棋,白玉堂便告辞回房了,展昭留在自己的房中,看着空荡荡的四周,竟有些怅然若失。
接下来的一段日子非常平静,除了同福客栈少了一个女杂役,账房先生开始整天写酸诗以外没什么不同。白展二人无事便去郊外切磋过招,或是闲谈。而展昭每日想起的事情都在增加,性格也愈发沉稳,只是他回忆起的事情中,始终没有白玉堂。
不是模糊的印象,而是根本不存在——说实话,将白玉堂从展昭的记忆中抹去并不是易事,毕竟这十年他们联手办过无数大案,但展昭根本把这些有关的全都忘了,包括太子和阿敏等人,只要是和他有关的,一点点也记不起来。
白玉堂在展昭面前佯装平静,入夜后却再不能入睡,起初的满怀希望也渐渐冷了下来。
十几天过去,转眼已是立冬,大明的中原漫卷北风。展白二人练罢剑往客栈走去,一路上寒风萧瑟,展昭不由紧了紧衣领:“这北风好生厉害。”
“猫儿,明日记得添衣,别又旧病复发。”白玉堂打个哈欠,如今他已不耐烦装模作样的叫展兄了,展昭倒也无所谓,他喜欢就让他叫去,不在人前猫长猫短的就行。
展昭点一点头,看起来乖乖的,看的白玉堂心中痒痒真想好好逗他,却听展昭道:“展某的寒疾现今已无大碍,这些日子还多谢白兄照顾。”
这种疏离又礼貌的态度让白玉堂心又凉了起来,二人又闲说些这些年的事情,白玉堂特地恶劣地提起自己这些年的所谓红颜知己,希望勾起这猫吃味的回忆,可展昭只是认真的听着,面色没有任何异常,时不时还被他逗得笑起来。
白玉堂甚至无意地提起成家立业的事情,展昭耿直的表示,希望未来的妻子是个温柔贤惠之人,最好做饭好吃。当然,如果是懂自己的就更好了。
与其说展昭不解风情,不如说这时的他,根本没想到过男人除了和女人在一起还有什么别的选择,或者说他根本对男人毫无感觉。
白玉堂心中又是酸楚,又是自得,自己这七年里也是这样不解风情,从未刻意的做过什么,可这傻猫,怎么就偏离正轨爱上了自己呢?
如果一切都不曾开始,他便会娶妻生子,建功立业,将血脉传延千年……也不失为一个好的结局。
二人推开同福客栈的大门,客栈众人围坐长桌,一个个都面色凝重,燕小六见展白二人过来,忙摆手招呼他们:“快来坐好,出大事了,快来听通知!”
展白二人便坐定,燕小六喝了口茶润润嗓子,开口道:“就在今天早上,县衙新收到一封秘密情报,有人要对莫小贝下手绑票!”
“我?”莫小贝惊讶地指着自己。
“没错。”燕小六点头“情报里明显的表示,就是你!”
“凭什么啊。”莫小贝缩了下脖子“我没招谁没惹谁凭什么绑架我啊!”
“就是啊,小贝她还是个孩子。”吕秀才道“是不是什么人恶作剧?”
“我怎么知道!天一亮就放在娄知县书桌上了,情报里就写了这些,还说什么来人是江苏五怪,好像还挺有名的,不信自己看!”
燕小六从怀里掏出一封信丢在桌子上,佟湘玉好奇地接过来一看:“呦,这字还挺好看的么……”
白展堂面带笑容拿过那信,扫了一眼,脸色骤变,把信拍在桌子上:“坏了,肯定是真的!”
“你怎么知道?”
白展堂沉声道:“写这封信的人,是楚留香。”
“你怎么知道?”众人齐声道。
白展堂心说楚留香这厮的笔迹我还认不出来,摆摆手:“这你们就别管了,总之这件事十成是真的,小贝很危险!”
莫小贝害怕地躲进佟湘玉怀里,佟湘玉皱眉道:“江苏五怪?这是什么人嘛?”
白展堂伸出五根手指头:“江苏五怪,无门无派但自成一个集团,乃是江淮南北一带武功最高的几个佼佼者,在黑道上赫赫有名——听说过六扇门的四大名捕吗?那里面武功最高的那个,就是被他们围攻致死的。”
“可是我记得四大名捕就是四个啊!”燕小六道。
“死了所以又替补一个上去么。”白展堂道。
佟湘玉:“那他们和你比咋样?”
白展堂摇头:“半斤八两吧。”
佟湘玉舒了口气:“那不就得了。”
“问题是我只有八两,他们每个都是半斤!算上小郭能加一钱,无双在加一钱,不能再多了!”
“那算上他们呢?”燕小六指着展白二人。
白展堂眼前一亮,舒了口气:“唉呀妈呀,我怎么忘了!有这两个人帮忙,把他们全干掉妥妥的了!”
“那就这么定了啊,还是老规矩,同福客栈打前锋,我和无双后面支援。”
说着燕小六就要走,展昭却忽然道:“不行,这些人不能直接杀死,我们还要问幕后黑手是谁,还有他们绑架小贝的动机。”
燕小六顿住,扶一扶官帽:“我刚想说呢就叫你说了——那你说该怎么办?”
“生擒比杀掉难得多,首先,要知道这些杀手是什么样的人。”展昭道,瞟了一眼白展堂“白少侠,你江湖经验丰富,可知这些人的来头?”
黑菊花事件后,白展堂已向展白二人坦白了盗圣的身份,说起话来也随意多了,喝了口茶道:“江苏五怪,算是黑道里比较神秘的了,没有任务时彼此分散,有任务时才汇聚在一起,实力个个不容小觑。”
“首先是张大喜,变态杀手,用两柄大力金瓜锤,据说可以一锤击碎一块山石。王大乐,早先是魏公公家养的打手,武功相当不错,不知多少刺客都是折在他手里的,用的是赤焰斩天刀,这是把神兵利器,也不知怎么到他手里的。”
“然后是刘大悲,用老蟒双头叉,这个人的情报比较少,但能进江苏五怪肯定不简单。赵大苦,用剑,这个人是个武痴子,想和高手生死决战才加入的五怪,这种人一般是很变态的。”
“最后就是郑大癫——这个人要特别注意,他是雷老五的同行,阴得很,爱用暗器而且都是淬过毒的,听说是尸毒。”
“有意思的是,这五个人非常不合,经常自己就打起来,不过从来不会耽误任务,我们可以抓住这一点……”
……
明月高悬,天地一角世外桃源的七侠镇,正是凉风细细,清辉漫天时。
白玉堂坐在屋顶上望着明月,又想起自己和展昭坐在开封府的房顶上饮酒。
那时他们关系尚且很差,与其说喝酒谈心,不如说吵累了想换个方式相处。喝着喝着酒又开始口头上斗起来,一招一式,从内功心法斗到剑上功夫,越说越起兴,直到坛中酒干,二人相视一笑,跃入院中拔剑比试起来,又一次伤了无数花花草草,看的公孙策无奈哀叹,包大人若有所思,四大门柱习以为常……
蠢猫,到底怎么就喜欢上自己了……
脚下梯子响动,白玉堂扭过头,原是白展堂上了屋顶,怀里还揣着一坛女儿红,拍开泥封,醉人的香气顿时沁开。
“好酒!”白玉堂不由赞道。
白展堂笑了笑:“这一坛是十五年的,还有一坛七十年的,等到好日子再开。”
白玉堂接过酒坛便饮,慨叹一声,眼神又忧郁起来。白展堂更落实了心中的猜测,在他身边坐下。
“白大侠……”
“别叫大侠了,你我年岁相仿,还是兄弟相称吧。”
白展堂倒也干脆:“行,那你叫我老白吧——白兄这几日是不是有什么心事?说出来,兄弟给你开导开导。”
白玉堂长出一口气。
“老白,一个人,爱上一个很难爱的人,而他自己也知道,如果和这个人完全不开始,对那个人会更好,怎么办?”
白展堂抿唇想了一会,道:“这种情况我见多了,结局有三个。”
“第一种是秀才和小郭——就我们客栈那酸秀才,也算个书香门第,但到这代败落下来了,闹得屡试不中。小郭可不一样,大小姐,全名郭芙蓉,当今江湖上第一大侠的女儿。”
白玉堂一笑:“若不是亲眼见识了你的轻功,我还真不信这一个小小客栈,竟卧虎藏龙至此。”
“卧虎藏龙那是附加项,主要还是柴米油盐。”白展堂亦一笑“秀才追了小郭很久,终于得手,小郭却还清的欠掌柜的钱,回家去了。后来却为了秀才又跑回来,又这么过了小半年,小郭的父亲亲自过来,也没能把小郭带走——我其实很佩服小郭,她放弃的可不仅仅是锦衣玉食,还有对整个江湖的神往。”
“说白了,他们年轻又勇敢,所以,什么都敢放弃。他们至今还在一起,我感觉,就这么一辈子不会变了。”
白玉堂亦心下感慨,但这对他自己的现状没什么帮助,便问“下一个呢?”
“第二个是李大嘴,那厨子,喜欢一个漂亮的女山贼,但人家只喜欢钱和脸,压根没把他放在眼里,最后跟着一个土财主跑了。”
“大嘴是个好人,但和我们这些人不是一路,他是个俗人,不认字,也不会武功,就没可怜大嘴现在还想着他,可能一辈子就撂这儿了。”
白展堂说完后,拿过酒坛喝了一口,酝酿许久,才道:“第三个,就是我以前那点事儿了。”
“白兄,你还不知道,我是怎么走上这条路的吧……”
----------------
江苏五怪来自开封奇谈那个不用记住的章苏五怪。
评论(15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