云北

【鼠猫】当大风客栈变成同福客栈（三十一）

　第三十一回 风雪初停阴谋暗涌，清粥小菜冬日清欢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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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一夜安眠，次日清晨雪止风停，寒冷甘冽的空气沁人心扉。

　　展昭一觉醒来，惊觉天已大亮，心道怎么睡这么久。刚想起来门忽吱呀一响，白玉堂提了食盒进来，见展昭半只脚搭在床外，脸顿时一沉：“谁叫你起来的？躺回去！”

　　展昭不由哑然失笑，伸手去拿衣裳披上：“什么时辰了？”

　　“日上三竿了，你说什么时辰？”白玉堂笑吟吟道“懒猫，今日可算是睡好了吧？”

　　展昭些微有些脸红，他向来严于律己，没想到今日竟睡过头了，按理说不应该——虽说昨夜睡得晚了，但以往也不是没有为办案忙到只睡一二个时辰的时候，难不成是那药物的副作用？

　　那药……果真有效，如此看来，那信上交付的内容，可以一试。

　　“猫儿，五爷允许你下床一炷香的时间，赶快盥洗收拾好再回床上去！”

　　白玉堂往桌边一坐，展昭笑道：“五爷当真想把展某关在这屋里不成？”

　　“不听话也行。”白玉堂凑上去，鼠爪牵起老猫一缕碎发“不想坐五爷的牢，五爷就只能动用‘杖刑’了，一样能把你弄得下不来床。”

　　展昭被他三番五次的撩拨弄得耳根发烧，原想讽回去，但还是没能张口——这耗子太恶劣，一准有后招等着他，最后反弄得是他先想歪了一般，然后耗子自有一番恶劣嘴脸。

　　明明心里想着那档子事，还装作什么都没有，我看你才是骚在骨里。展昭暗想。此间事了回到大宋，展爷再跟你算账，到时候谁上谁下还说不好呢！

　　白玉堂面上带笑，慢条斯理地将菜肴取出：黄芽菜煨火腿、蒸茄脯、雪花糕、蓑衣饼、松子馒头，并有酱瓜鸡丁花生米等佐菜，皆盛在白瓷小碟里，色香味俱全，又多是清淡的江南口味。最后提出一瓮瓦罐打开，米粥熬的雪白软烂，粘稠浓香。

　　展昭收拾完自己，当真乖乖坐回床上，白玉堂笑意更浓：“表现不错，五爷准你来吃饭了。”

　　展昭哑然失笑，在桌边坐下，打量一番桌上菜肴，白玉堂笑道：“如何？“

　　“何须如此费心。”展昭心知这些东西李大嘴绝对做不出来。

　　“白爷乐意喂猫，你管的着吗？”白玉堂挟块雪花糕堵在猫嘴里。

　　展昭张口咬了，只觉清爽甘甜，竟和他去松江府时尝过的滋味一般无二，不由讶道：“你做的？”

　　话刚出口展昭就察觉到这念头的荒谬，看向白玉堂，这耗子乐的尾巴都快翘上天去了：“馋猫吃了爷一顿粥，就把爷当成喂猫的厨子了？”

　　展昭一时竟不知怎么回话，只低头喝粥，白玉堂慢条斯理道：“这雪花糕是祝姑娘做的，她是松江府人。”

　　“哦。”展昭点点头“这是她给你做的？这姑娘倒是有心。”

　　“猫儿，又吃味了？”

　　展昭翻个白眼，白玉堂看的心荡神驰，心道爷的猫翻白眼都这么好看，自己以前是怎么想的，放着这么俊的猫儿不看，净想什么英雄红颜，风流天下……

　　爷这一身的风流本事，可都用在了你这只蠢猫身上，还不知足。

　　“泽琰，你方才去了哪里？”

　　白玉堂回过神来，正见展昭含笑温和的眸子，笑道：“懒猫真想知道？”

　　展昭点头，白玉堂拿起块蓑衣饼慢慢嚼着：“爷天不亮就出去，可是看了一处好戏啊……”

　　“今天一早，那个捕头燕小六忽然跑进来说，昨天我交手的那个鬼，被人五花大绑扔在衙门口了……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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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收到燕小六送来的消息后，铁血和展红绫当即就决定，要去衙门看看，白玉堂原本打算接替铁血在店内警戒，铁血却要求白玉堂一同跟去——理由很充分，要他辨认确实是昨天交手的那个人。

　　白玉堂当即沉下脸来，眼神冷然：“我若跟去，六鬼来了，谁来防住他们？”

　　“陈少侠可以顶一段时间。”铁血道“只要有人能去衙门报信，以你我之能，片刻便可赶回支援。”

　　“说的这么好听，你怎么不试试？”白玉堂冷笑道。

　　“行了行了！”展红绫忙去打圆场，又面对白玉堂，诚恳道“前辈，此事真的十分重要，前辈就当是帮我们一个忙吧！”

　　白玉堂瞥她一眼，展红绫那双杏眼还真颇有几分老猫无辜委屈的神韵……叹一口气，抓起长剑向外走去。

　　展红绫忙跟上，铁血与她并排走着，疑惑道：“你为什么总叫他前辈？你以前认识他吗？”

　　展红绫：“……我和你很熟吗？”

　　铁血：“我虽新入六扇门，但也和你共事了两年多，比较熟悉。”

　　展红绫：“……”

　　到了衙门，三人在牢里见到了那两个老鬼，一人正是昨天和白玉堂交手的，中原六鬼里的飞针鬼，另一人衣服还是破的，便是昨天伤了展昭的人，不知道是哪一鬼。

　　白玉堂眉头一拧：“就是你昨日和他交手？”

　　“老朽便是……”

　　号称六鬼之一的老头带着枷锁，拷着手铐，完全是当年公孙乌龙的待遇。

　　“你用的什么武功！速速招来！”

　　展红绫比白玉堂还气，恨不得将他拉出来打一顿——没有人能忍受自己的祖宗被一个NPC虐，尽管那个NPC是小boss级别的。

　　那老头说完这句却不言声了，任展红绫如何威胁都不开口，燕小六趁机问：“二位大人，要不要用刑啊？”

　　话音未落，一个老头忽然“啊——”的一声倒在地上：“哎呦喂我的心脏哎……”

　　另一个老头：“昨天跑快了，我头晕……怕是要中风……”

　　几人：“……”

　　“罢了罢了。”展红绫叹口气“我们走吧，等抓到其余几人在做计较。”

　　“等等……铁大人，展大人！你们能不能留下一个……”燕小六讪笑道“这个，其余六鬼要是来劫狱怎么办，我们县衙可没有你们这样的高人。”

　　铁血回过头，意味不明的一笑。

　　“何必这么着急呢，昨晚追踪飞针鬼的，和把他们捆住的，不都是人吗？”

　　“好像，这个人还会些点穴功夫……身手不凡呐！”

　　“点穴……”燕小六挠着头”不能够啊，会点穴的，不就老白和无双吗？”

　　“老白？”

　　“白展堂。”燕小六道“同福客栈跑堂的！”

　　白玉堂和展红绫心里皆是一紧，展红绫暗骂燕小六这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玩意，就这么把老白有武功的事情暴露了！但是也来不及提醒他了，只能站在铁血背后，使劲朝燕小六使眼色。

　　铁血似乎浑然不觉，逼问道：“无双又是谁？”

　　“老白的师妹。”燕小六道“我们七侠镇的唯一捕快！可麻利呢。”

　　“他们是哪门哪派的？”铁血锲而不舍的逼问。

　　燕小六挠挠头：“不知道，他们没说过。不过他们的武功是葵花点穴手。”

　　“葵花派？”铁血皱眉“我记得这个门派，从前堪称江湖上的毒瘤，幸好两年前散了，里面的弟子也不知流散了多少——你们七侠镇怎么搞到，怎么能招这些乱七八糟的江湖人进官府呢？如此官府的威信何在？”

　　“这这这……”

　　燕小六瞠目结舌说不出话来，铁血正待训斥，一把雪样的长剑忽的从眼前晃过，白衣侠客站立面前似笑非笑：“接着说，江湖人怎样？”

　　展红绫亦面有愠色：“江湖人怎么了？江湖人就不能心存侠义，为国为民？”

　　铁血目光一变，登时笑道：“哦，是我疏忽了，展捕头的先祖亦曾是江湖人——但话说回来，心存侠义，为国为民的江湖人毕竟是少数，至少在葵花派里寥寥无几，这一点你应该明白吧，展捕头？”

　　燕小六尬笑着打圆场：“老白和无双都是好人，您别误会了……”

     

      “不……不好啦！”一个小衙役忽然跑进牢房“出，出事啦，黑菊花尸体被盗啦！”

　　四人闻言停止争执，随小衙役到前面去，停尸房内外乱哄哄——黑菊花尸身不知所踪，守班的衙役倒在地上，众人手忙脚乱的捏人中泼凉水，乱糟糟惊慌不知所措。

　　铁血拨开众人，手掌在衙役额上一拍，那衙役一下子醒转过来，喝了几口凉水终于缓过来，看样子也没受什么大伤。但再问也问不出什么了，就是在半梦半醒打盹时忽然眼皮一沉，就这么倒下去了。

　　展红绫皱眉道：“黑菊花的死因，伤势都确定无疑，为什么有人偷呢？”

　　白玉堂忽冷笑道：“只怕是我们之前的断定不对，真凶害怕露出马脚，才急着销毁证据。”

　　铁血眼角挂着微妙的笑。

　　“这话甚是有理。”

　　说罢，铁血咳嗽一声：“来人——给我将七侠镇范围内所有无主新墓，都通通掘开！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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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白玉堂舔舔唇，笑道：“就是这样，那位铁血捕头打算挖坟掘墓，还真是闻所未闻。”

　　展昭苦笑道：“这七侠镇可是不得安生了。”

　　白玉堂忽按住展昭肩膀：“别动。”

　　展昭疑惑的抬起头，白玉堂的面孔猛然放大，温热气息扑在脸颊，紧接着，唇角落下一个吻。

　　“米粒，爷帮你拿掉了。”白玉堂起身笑道。

　　展昭脸一红，白玉堂已哈哈大笑着走出房去：“猫儿，床上躺着，爷给你煎药去。”

　　酒足饭饱还还吃了猫豆腐，白玉堂心满意足离开客房，走下楼梯，忽闻后院人声，像是莫小贝和……铁血？

　　白玉堂几步走过去，帘子一掀，顿时大惊——莫小贝盘坐地上，竟是在修炼内功，汗流浃背浑身颤抖，明显是真气走岔，走火入魔的前兆，手腕竟泛起隐隐黑雾！

　　白玉堂猛冲过去，一掌拍上莫小贝后背，浑厚真气度进她体内，运转三个周天后终于救过来了，白玉堂舒了口气，已是满头大汗。

　　这孩子的体内，有一股诡异的内劲，好像是先天形成……

　　忽的，白玉堂抬起头来，果见展昭蹲在客房窗台上，静静看着她。

　　若自己不来，跳下来就莫小贝的就是他了。

　　莫小贝咕咚一声栽倒下去，被闻声赶来的众人抱走，白玉堂说完方才种种，冷声质问铁血：“你想做什么？”

　　“我没有做什么。”铁血道“今早莫掌门问我案情，我告诉她了。她便说，让这么多人保护她一个，有损衡山派的威名，自己也想出力，问我怎么学武功，我告诉她要从内力开始，她便取了剑谱，按照其中所述的学了起来。”

　　佟湘玉后怕的锤着胸口：“额滴神呐，早就知道该把这个什么什么鬼剑谱烧掉。”

　　“这不重要！”

　　白展堂推开她，一把拎起铁血的领子，咬牙道：“我警告你啊，你以后给我离小贝远点，不然我——”

　　“你，要点我的死穴吗？”